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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王羲之走下神坛王羲之

收藏本文 2024-03-13 点赞:5915 浏览:21277 作者:网友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前几天浏览新闻,偶然看见嫡孙毛新宇少将公开说“包括他爷爷在内的许多人物都曾被捧上神坛”,我很震动,继而佩服他客观理智地看待历史人物(尤其是和他有着一脉相传的血统关系的人)的科学精神,遂想起前几年北大教授李零评孔子为“丧家狗”一词而引起诸多争议之事。李零教授在孔子已经被后世人披上“素王”华衮、冠以“大成至圣文宣王”桂冠的前提下,敢为天下先,还原孔子为“只是人”——只是一个“怀抱理想”,却“在现实世界找不到精神家园”,从而“惶惶”从而“无奈”的血肉丰满的人。且不论用“丧家狗”一词来评价孔子是否得当,但是,这种变抽象的符号——“神”为具体可感的“人”的解构,却是我们在面对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时,极为需要的精神。
因为在中国几千年奴化思想的影响下,且不论民众是如何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上天之子”的号令之下,拜他如神,在民间,凡是有常人所不及的成就或才能之人,往往会因岁月的沉淀,因历史的文过饰非,也被民众拱奉得渐渐失了“人”的七情六欲本性特征,变成了一个“神”,一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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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圣”王羲之也是如此。其楷、行、草、隶、八分、飞白、章草俱入神妙之境,加之唐太宗骗取《兰亭集序》并遗诏其陪葬昭陵这一传奇故事,使得王羲之不仅成为了后世崇拜的名家和学习的楷模,更成为了书法家眼中一个完美无缺,不可企及,更无法超越的“神”。不可否认,王羲之的书法成就和习练书法的“墨池”精神,确实是后世取之不竭的学习源头,但是,褪去“书圣”这一神圣光环,还原到一个“人”的层面来看,王羲之,也有着如常人一般的性情品格,甚至为人处世还有明显的性格缺陷和劣根性。
《世说新语》记载了很多关于王羲之的事情,其中有这么三件事:
其一是王羲之轻视妻舅郗愔、郗昙之事。早在郗昙尚未去世,郗昙的女儿郗道茂尚未嫁给王羲之的幼子王献之时,王羲之夫人郗璇便察觉到王氏后人对郗家的藐视,愤恨地对弟弟郗愔、郗昙说:“王家见二谢(谢安、谢万。谢安后为东晋宰相,其时尚隐居会稽),倾筐倒庋,见汝辈来,平平尔。汝可无烦复往。”虽说王郗两家确为政治联姻,而郗家也一直式微,但即便看在夫人的情面上,王羲之对妻舅如此轻视无礼,也实属为今人所不喜之人。
其二是王羲之对支道林的前倨后恭。支道林在会稽时,正好王羲之也在。孙绰对王说:“支道林独出新意,见解高超,你想见一见吗?”王颇表轻视:“一往之气,去而不返,何足挂齿!”后来孙与支乘车去访王,王不与他交谈,支只得告退。支又一次去,正赶上王出门,车已备好,支拉住他:“君不要走,贫道与你说几句话。”便讲《逍遥游》,洋洋洒洒,情采新奇,王顿时流连赏玩,赞叹不已。于是宽衣解带,忘了其他事情。其后二人虽成莫逆之交,可是,王羲之的清高自负“狂放不可一世”的武断个性可从此事豹窥一斑。
其三《规箴》中曾记载:“王右军与王敬仁、许玄度并善。二人亡后,右军为议论更克。孔岩诫之曰:‘明府昔与王、许周旋有情,及逝殁之后,无慎终之好,民所不取。’右军甚愧。”把这段话译成现代汉语,大意即为王羲之与王敬仁、许玄度很有交情。王修、许询过世后,王羲之对二人的评论却越来越苛刻。孔岩劝诫羲之:“明君从前与王、许相处很有感情,现在他二人去世之后,你却这样评论他二人。君对友情不能善始善终,在下以为不可取。”王羲之很惭愧。王敬仁和许玄度可能生前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毛病,但是,王羲之能与其相交,二人定有过人之处。朋友生前还可相与为善,可是,在其去世之后,王羲之竟然非议二人,不仅触犯了世人“敬鬼神”的道德底线,而且还显示了他心胸狭窄的劣根性。
此三则对待亲朋好友所显示出来的性格缺陷,虽有招人议论之嫌,但因为亲友的包容理解,并未对其人生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可是,就如今人所认为的性格决定命运一样,王羲之性格上的缺陷和他内心潜藏的劣根性,终究造成了他命运的萧条,致使其中年之后仕途多舛,最终誓墓、辞官,“以愤慨致终”。
而这一切,都和一个名叫王述的人有关。
王羲之与王述,同姓而不同宗。王羲之出生琅琊王氏望族,王述出生太原王氏大族,门第相当,两族势力互为消长,本应相互协助才对,可王羲之自持才高,时时诋毁王述。《世说新语·仇隙》记载:“王右军素轻蓝田。蓝田晚节论誉转重,右军尤不平。”《晋书·王羲之传》也有类似的记载:“时骠骑将军王述少有名誉,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由是情好不协。”虽未记载王述对羲之的态度,但估计也好不了。
两人相互轻视,竟然源于两人齐名,有竞争关系,特别是当王述的官职位在王羲之之上,名望也超过王羲之时,敌视的情绪就更强烈了。《世说新语·忿狷》记载:“王蓝田性急。尝食鸡子,以箸刺之,不得,便大怒,举以掷地。鸡子于地圆转未止,仍下地以屐齿碾之,又不得,瞋甚,复于地取内口中,啮破即吐之。王右军闻而大笑曰:‘使安期有此性,犹当无一豪可论,况蓝田邪?’”晋书的记载也相同,唯不提王羲之的嘲笑。不过王羲之也有些过分,嘲笑王述就好了,把王述之父王承也牵扯进来,就不怎么厚道了。王羲之对王述一贯行之于色的蔑视和嘲笑,也仅仅是针对其生活琐事和性情。王述虽然对此也忿忿然,但并没有对王羲之施以报复。
二人之间由轻视升级为仇视,是在王羲之接任王述任会稽内史之后。先出招的是王羲之。《世说新语》载:“蓝田于会稽丁艰,停山阴治丧,右军代为郡,屡言出吊,连日不果,后诣门自通,主人既哭,不前而去,以陵辱之。于是彼此嫌隙大构。”《晋书》的记载也大致相同:“述先为会稽,以母丧居郡境,羲之代述,止一吊,遂不重诣。述每闻角声,谓羲之当候己,辄洒扫而待之。如此者累年,而羲之竟不顾,述深以为恨。”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王羲之在王述母丧时侮辱报复,确实是很过分。王述是孝子,丧母已很伤心,而王羲之自恃门第,傲达不羁,屡与王述过不去,并触犯了王述的家讳,这在当时是不可饶恕的。王述守丧三年,忍气吞声,不能有所作为,但一旦复职,当上了扬州刺史,自然要对属下的王羲之进行报复。
王述在离开会稽赴任前,拜访了会稽所有亲朋好友、社会名流,却偏偏不理王羲之。随后借视察之名,找到了王羲之的很多错误,逼得王羲之“称疾去郡,以愤慨至终”。王述的报复是后发制人,虽有公报私仇之嫌,但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错就错在王羲之不应将个人的恩怨加害到对方的父母身上,故王羲之之后一系列的“辞官”“誓墓”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在玄风大盛的魏晋之际,忠、孝、礼、义成为取舍人才的一大标准。王述因此而蒙显授,并成为一时楷模,是不足为奇的。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对忠孝思想、道德观念的淡薄,王述渐渐淡出历史舞台也是必然。而王羲之因帝王对其书艺的推崇,渐渐为人们熟知,甚至被美化、神化,也属常理。但书艺毕竟无法无法取代人品,也不能因今人望尘莫及的技艺而被尊崇为“神”。在价值观多元化的今天,直面一个“神”般的历史人物的是非曲直、优劣长短,不只是人类的进步,还有前车之鉴的功用。
(责编 张翼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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