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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生态论中国生态哲学对当代西方生态诗歌渗透

收藏本文 2024-02-27 点赞:5198 浏览:12447 作者:网友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摘要中国“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生态哲学观较好地解决了西方二元论认知模式所致的人与自然的对立,为西方生态诗歌倡导人与自然的和谐、尊重自然规律提供了思想资源;“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的生态价值观平衡了西方价值观的功利性,为诗歌提倡适度发展、简单生活提供了价值尺度;“物我两忘”、“大美不言”的和谐意境对西方诗歌创作审美上的理性和功利性倾向的纠偏,具有启示意义。
关键词:中国生态哲学当代西方生态诗歌生态诗学建构泰德·休斯肯尼斯·雷克斯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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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希腊文化延续来的西方科学理性传统,在认识论上长期存在着“二元”对立的认知模式,比如客观和主观、客体与主体、理性和情感等。在对自然的认知上,这种二元对立说把人从自然界中分离和隔绝出来,站到了自然的对立面上,这种激进的“主体”与“客体”二元对立论所成就的就是人类中心主义认识论和功利主义的价值观。由于看到西方主流思维方式的狭隘性,现代生态学家在寻求构筑生态的思想资源时,纷纷把目光转向了东方文化,东方文化特别是中国传统哲学中包含的自然和谐思想让他们找到了契合。源于西方生态学的这种转向和东西方学者对道禅两家学说的大量译介,使中国传统生态哲学思想也开始渗透到西方文学领域,浸润在西方文人的文化血脉里。解读20世纪以来的西方生态诗歌,我们能时而触摸到中国文化的脉跳,感受到作品中流溢的东方色彩的生态关怀。
纵观西方生态诗坛,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诗人有很多,如T·S·艾略特、泰德·休斯、埃兹拉·庞德、肯尼斯·雷克斯罗思、罗伯特·布莱、詹姆斯·赖特、加里·斯奈德等。限于篇幅,本文主要以英美具有代表性的著名诗人休斯和雷克斯罗思为例,来探讨中国生态哲学对西方生态诗歌在主题思想和创作审美体验方面的渗透及影响。
一“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自然观
“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是中国古代哲学天人关系论中的一个重要内容,是中国古人对世界存在和运动方式的基本理解。老子的《道德经》曰:“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二十五章);《庄子·齐物论》曰:“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天人合一”与“道法自然”是中国生态思想的基础,也是中国古代生态哲学的最高表述。“天人合一”与“道法自然”强调人与自然融合的整体自然观,这种整体自然观不置重“人”或“自然”任一方,使得“人”与“自然”达到平衡,得以和谐相处,共同发展。
随着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深入,“天人合一”作为中国最具代表性的生态哲学不仅为中国生态诗歌提供了思想源泉,也为西方生态诗人提供了观照世界的审美视角。泰德·休斯是一位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英国著名诗人。休斯一生坎坷,中年时经历了人生的种种不幸。70年代中期,休斯接触到了中国文化,尤其是道学思想,道家哲学所提倡的退守不争、淡泊处世的态度使休斯学会了隐忍和宽容,帮助他走出人生的危机。道学的自然观同样对休斯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并对他后来的诗歌,尤其对诗集《河流》的创作产生了重大影响。《河流》不仅是描绘自然界的优美诗篇,还包含着休斯对环境和生态的思考。人与自然浑然一体而达到“天人合一”的生态思想和美学境界渗透在诗集《河流》的诗行中:
“……河/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它的轮子转动着/……/一只母羊/深躬着背,哈着腰/探到河水溢成的水坑里/要把肚子再喝饱……/翠鸟/突然穿破如镜的水面/卷起一根水柱/宝石般的喙衔满银光闪闪的小鱼/飞走了/……。”
这些恬静优美的自然描写充分显示了诗人对生命、对自然的赞美和尊重之情。休斯从道家哲学思想的高度强调人应该尊重自然生命价值,关爱一切自然生灵,提倡人与自然融合为

一、返璞归真。

笔者接下来分析的另一个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诗人是肯尼斯·雷克斯罗思。雷克斯罗思不仅是20世纪著名诗人,还是翻译家,是继庞德之后译介中国文化最重要的美国诗人。他翻译并出版的中国诗集,如《汉诗百首》、《爱与流年:续汉诗百首》等都得到了学术界的好评。长期研习和翻译中国古典诗歌,雷氏在思想上深受中国传统哲学,尤其是道学的熏染。
雷氏是无政府主义的推崇者,追求超脱物我精神对立的自由。老子倡导人应该道法自然,尊重自然界的规律,反对矫饰和人为。庄子则提倡逍遥游式的精神自由,也即人只有游历在大自然中,才能真正体悟自然、修炼自身,达到物我两忘、道我合一的境界。雷氏的无政府主义理想恰与老庄哲学相契合,雷氏崇尚老庄哲学所推崇的道和自由,在思想上自觉寻求东方的平和宁静和心灵解放,其诗歌创作思想也带有浓郁的东方文化色彩。
雷氏热爱大自然,受中国道学的影响,他的自然描写宁静质朴,以自然本色示人,勾画出人与自然的浑然一体:
“多年以来/有一件事情无人知晓/六月,大雨倾盆/落在熟透的樱桃上/落在被砍掉了一半的篱笆上/落在小湾里亮晶晶的水洼上/驾车行驶,月色浸润迷雾/一只蓝鹭在青草间捕鼠/我漫步在雨色的山间/还有小灰蝶和香椽地/此生足矣。”
月色浸润,诗人漫步在雨色的山间,有小灰蝶和香椽的相伴。诗人与自然融为一体,在自然中,他超越自我和世俗社会,进入生命的自由世界。“山林与,皋壤与,使我欣欣然而乐与!”(《庄子·知北游》)。如庄子一样,雷氏在与大自然的交融中获得精神上的满足和快乐。
雷克斯罗思的诗作给人以似曾相识的感觉,中国山水诗所特有的宁静飘逸、意境优美,意象清晰等特点在雷氏的诗歌中我们都能体会到。雷氏诗歌崇尚自然、回归自然的审美视角和重视感性知觉的艺术风格是“天人合一”思想浸染出的生态艺术之花。
二“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的价值观
老子在《道德经》第十九章提出了“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的命题。“素”是指未经染色的丝:“朴”则指未经雕凿的木,它们一方面指事物的自然状态和本来面貌,另一方面暗喻未加人为修饰的内心自然状态,老子以此期望人类应该返璞归真,拥有纯真质朴的自然天性。老子还提倡人应该“少私寡欲”。《老子》第四十六章曰:“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摘自:学生论文www.udooo.com

在老子看来,世界上最大的祸患莫过于不满足,最大的罪过莫过于贪得无厌。老子又曰:“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坦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子的这些朴素命题为当今生态文学批判功利、技术、竞争、过度消费等提供了价值尺度。深受道学影响的休斯深刻认识到当今生态失衡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科技和经济的高速发展以及人对自然资源的过度掠夺。休斯在诗集《爱尔默废墟》的组诗中描绘了一幅幅大自然千疮百孔的画面:“首先,是磨坊/而后是陡峭、潮湿的卵石/再后是纪念碑……然后是火车站深深的伤口/使山谷流血致死。”爱尔默社会的发展走错了方向,最终导致废墟。爱尔默显然是整个英国社会的缩影,休斯旨在谴责战争和后工业革命给自然环境带来的损害。
如休斯一样,雷克斯罗思在诗歌中也不只一次地涉及了老子关于“朴”的道学观念。他认为西方的科技和大工业生产导致人性中奢靡贪婪泛滥和纯真朴素天性的缺失,而道学思想能够引导人类回归纯朴,获得和谐的心灵境界:
“黛色的山谷/紫色鹩哥啭鸣,/……不满两周岁的女儿已经/知晓鸟儿和鲜花的名字/包括谷场和动物园里的动物/她双脚戏水,追赶翠绿的青蛙/欲捕上一只并与之轻吻/……头顶五月灰蒙的天空/战斗机掠过,/留下一串烟雾/鸟儿啼鸣,婴儿嘻笑/打断/只因那是恐怖的年代。”
诗歌描绘了人与自然的和谐意境,鸟儿啼鸣,婴儿嘻笑,然后这宁静很快被掠过的战斗机打破,其留下的一串烟雾代表人类的文明技术对生态环境的干扰与破坏,雷氏以此表达对科技理性的质疑和批判。
透过休斯和雷克斯罗思的诗歌,可以感受到中国生态哲学对他们思想的影响和在诗歌中的渗透。“天人合一”的生态观较好地解决了西方生态学中“人类中心主义”和“自然中心主义”的对立,平衡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使人与自然能够和谐共处,获得“诗意的栖息”。“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的生态价值观平衡了西方价值观的功利性,为提倡人类适度发展、回归素朴本真的简单生活提供了思想资源。
三“物我两忘”、“大美不言”的和谐意境
中国传统哲学认为,人与自然、人的身心双层面的“天人合一”才是最高、最美的和谐。要实现这种完美的和谐,就必须泯灭物我之界限,达到“物我两忘”。这种物我观避免了人以自身的尺度来衡量自然,把自然对象化,从而在客观效果上避免了人类中心主义,确保了人与自然平等亲密的关系。中国诗学中的“以物观物”、“两忘而化其道”(《大宗师》)等言说,正是中国传统哲学思想在诗学领域中的渗透和折射。这种物我观也被很多西方诗人吸纳了,以雷克斯罗思的一首诗为例:
“踏浪归来的妻/奔向岸上的我,/水珠闪烁,/轻盈歌声,/和着细浪,/阳光越过山峦,穿透我妻的秀发/如同太阳照亮了月亮/在海面上洒下金光/融化了/幽幽空谷里/千年的/白雪和冰川。”
雷氏的这首诗歌物我混化,显示了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空明意境。诗人的视角由近及远,先是爱妻,再是阳光、山峦、冰雪、海滩。在大自然宁静的怀抱中,雷氏打破自我之界,将主体意识与外部自然融合,达到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境界。这首诗是美国现代诗中表现“天人合一”生态和谐美的经典,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诗人对中国诗学中物我观的理解是多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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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之说,庄子有“虚室生白”、“唯道集虚”之说,道禅美学主导下的中国诗学主张“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得意忘言”,最好的方式就是以物观物,也即诗歌除描绘可感可触的生动形象之外,还要重视没有“实体”的“空白形象”。雷氏的诗歌创作也受到这一诗学主张的影响:
“大雁飞回来了,在/落日和/初升的月亮之间,一行/大雁写了一个汉字‘心’。”
在这首名为“心”的小诗中,诗人没有使用任何带感彩的词语,只是纯粹写物,呈现出“大雁、落日、月亮”等意象由读者自己去联想和理解。这种动荡空灵的意境,使诗歌的意象和情思舒展自如、传虚成实,带给读者以遐思和别样的美感。
埃德尔认为,“世界那种解不开的浑然一体”是一种既具有生态含义又具有诗意的现象。由此可见,中国诗学之“以物观物”、“物我两忘”的物我观,以及“大美不言”,由自然呈“真意”的宇宙意识无疑是具有现代生态诗学和生态文学批评的内涵和品质。欣喜的是,我们在雷氏等西方诗人的诗作中也看到了中国生态思想的渗透和影响。
四结语
美国现代诗主将庞德于1915年在《诗刊》上发表文章说:“中国是一个宝库,今后一个世纪将从中寻找推动力,正如文艺复兴从希腊人那里寻找推动力。”中国传统哲学包含丰富的生态思想,其对自然的认知,在诗歌和艺术审美上的独特体验,为西方生态诗歌提供了思想资源,拓宽了生态主题和审美维度。以中国传统生态哲学为着眼点,考察其对西方生态诗歌的渗透,对西方生态诗学及生态批判理论的建构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参考文献:
Hughes,Ted.River[M].London:Faber and Faber,1983.
Rexroth,K.The complete poems of Kenneth Rexroth[M].Port Townsend,WA:Copper Canyon Press,2003.
[3] Sam Hamill & Bradford Morrow.The Complete Poems of Kenneth Rexroth[M].Washington:Copper Canyon Press,2003.
[4] 赵毅衡:《诗神远游:中国如何改变了美国现代诗》,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
作者简介:张明兰,女,1967—,山东蒙阴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工作单位:淮阴工学院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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