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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反思历史反思和艺术革新

收藏本文 2024-02-11 点赞:4900 浏览:16098 作者:网友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我接触田中禾先生的作品较晚,但读了他的小说和思想随笔,却有很多感触。田中禾是一位视野开阔、学养丰厚的“学者型作家”。从年龄阶段来说,田中禾是40后作家,然而,他的创作却是跨越代际的,表现出了一个创造力旺盛的文学家持续性的自我艺术建构。
小说《父亲和她们》的叙事探索性很强,小说分别从父亲马文昌的视角,“我”(马长安)的视角,林春如和肖芝兰的视角出发,以复调叙事的手法,制造出一幅众声喧哗的现场化历史,从而将一个世纪中国的历史沧桑巨变,化为近距离的时空感受,纤毫毕见地呈现在了我们面前,从而让我们更好地理解中国近代史的变迁,反思革命思潮给中国人带来的历史经验和教训。用著名评论家刘思谦的话说,三位主人公均以第一人称“我”的言说主体身份言说,这样不仅避免了当事人主体身份的被遮蔽被代言,同时也是塑造人物凸显个性的一种有效的艺术手段,收到了闻其声而见其人的艺术功效。小说的对话很多,心理分析少。小说末尾的几个附件,更像是对父亲之死的补充说明材料,又像是对正文的互文性阐释。小说为我们展现了历史的“别样可能性”。马文昌为寻求真理,从包办婚姻的妻子肖芝兰身边逃离,和林春如一起踏上革命之路,他的狂热反叛,造就了他一生的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色彩,也是一代青年人命运的缩影。父亲也是一个矛盾集合体,他向往自由和爱情,却又软弱怯懦,他在朝鲜战场上九死一生,却在肖芝兰和林春如之间犹豫不决。而几个女性形象,尤其出彩。例如,林春如,作为女性革命者,她最后的回归家庭之路却异常荒诞而坎坷。在胜利的第二天,革命不可逆转地走向了平庸。没有了革命生活的林春如,也在日常生活的磋磨之中,变成了一个庸碌的小学教师。而受尽了苦难的马文昌,则在他的晚年,以一种喜剧的方式生存着,他变得谦卑、木讷,对权力俯首帖耳,认真地写大字报挣钱,对每一次生命的设置从不反抗。小说最后,由于苏联解体的刺激,父亲猝死于电视机前的一次采访。这无疑是具象征意义的,也有相当的寓言性。然而,这部小说,又不是一部《白鹿原》似的“以家族史写革命史”的版本。在对家族历史细节的追述中,小说家为我们展示历史的复杂性和可能性,而不是某种确切的拯救。小说展示了当革命不能承受之轻的情况下,中国人内心复杂曲折的嬗变。图尼埃说过:“小说的基本功能在于秘传,即小说家应该显示认识自我和认识世界所有复杂的发展阶段,这一个过程就像生命本身一样是无穷无尽的,往往也是无法解读的,作品的意义往往是悬置的,潜在的,是读者参与其中的。”小说以无尽的伤感、遗憾和沉思,为我们展现了作家对历史复杂性的好奇心和责任感。
同时,就小说艺术而言,《十七岁》丝毫不逊色于《父亲和她们》,是一部另类的历史成长小说,小说奇特地将“十七岁”定格为独特的青春气质:对外界充满热情,却又因敏感和真诚而屡受伤害。小说的叙事结构更有意思,是一种“空间化”的隐喻:不但消解了线性叙事的历史宏大叙事的专制性,且在跳跃性的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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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描述中(母亲的十七岁、二姐的十七岁,大哥的十七岁,二哥的十七岁和“我”的十七岁),而这几个人的“十七岁”,又是互相交织的,并统摄在“我”的视角之中。在网状叙事之中,作家凸显了“青春气质”的价值意义。多个青春回忆,都是在通灵般的少年视角中完成的,小说的前半部分,有关外祖父和父亲、母亲和大姐等人物的故事,“我”的视角是超越性的、魔幻性的和在场性的,这使整个叙事有了某种魔力,类似君特·格拉斯的《铁皮鼓》,而在小说后半部分,亲历性加强,作家将回忆性第一人称和亲历性第一人称限制视角,进行了某种程度的融合,产生了独特的叙事沧桑感。同时,这种青春气质,既形成了对现代中国历史的反思,又表现出了自我塑造的勇气。青春的成长,意味着一种合乎理性的自我主体的确立。小说中,大历史是残酷的。母亲有关于幸福的梦想,二姐对包办婚姻的拒绝,二哥与许小玉,我和谢敏芝的纯真爱情,读来十分感人。而这些十七岁的梦,共同构成了对历史强烈的质疑。无论是民国乱世对母亲发家梦的毁灭,还是革命叙事对青春爱情的压抑,都表现出了强烈的人性批判的维度。
田中禾的散文,也很独到。这些散文,既是他小说创作理念重要的旁证,又表现出了独特的散文美学追求。田先生爱好广泛,杂学旁收,无论是小说、诗歌、戏剧,还是天文学、经济学、数学、电影,他的广泛涉猎,使得他的小说文字表现出较强的文体意识,而在杂文和散文中,则表现为嬉笑怒骂的老辣从容,一针见血的尖锐,及鞭辟入里的深刻。例如,杂文《关于礼仪之邦之瞒和骗》,先从孟德斯鸠和康德说起,似乎是为中国文化辩护,中间杂以乡间笑话,汉代趣闻逸事,“大跃进”诗歌,小时候的亲身经历,远兜远转,寄寓反讽于事实,又能使读者在古今中外的故事中增长知识,同时,这种上天入地,运笔洒脱的写法,恰恰揭示了我们文化的劣根性,看似旁逸斜出,不料却歪打正着。《关于诚和信》,则从中国传统文化中“诚信”的缺失谈起,对民族文化劣根性的挖掘,十分深刻,所用的例子,既有历史故事,又有现实教训,而对斗争哲学的反思,语言幽默,但泪中有笑,笑中有泪,也令人深感人世沧桑。思想永远是朴素的。田中禾曾撰文诉说自己的文学理想为:“在自己心中迷失”,实际上是要树立非道德、非革命化的、非政治化的“写人性”的文学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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