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成因与

摘　要：德国职业教育依靠其独特的“双元制”获得了成功的发展，而“双元制”的形成赖于其独特的环境即历史积淀、法律规范、学校齐全、企业主导、质量控制、从业观念、职业指导等方面。借鉴德国职业教育的发展经验，江西职业院校要发展，必须实行校企合作，大力推进校企合作机制建设；注重质量，推进院校自身内涵建设；转变观念推进职业教育社会诚信建设。
关键词：职业教育；“双元制”；校企合作
作者简介：郭命津（1966-)，男，江西九江人，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博士生，研究方向为比较职业教育、教育教学管理；李国平(1963-),男,江西化工学校校长，副教授，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
１００１－７５１８（２０１２）２７－００93－０４
2012年9月，江西省（下称“我省”）一行23人，在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组织下，对德国职业教育进行了为期三周的考察学习。在德国经济合理化建议委员会中国中心的全程安排下，考察团先后访问了2所行业职业学校、1所企业职业学校、2所技术应用大学和2所普通大学，分别听取了共19位行业专家、教授的讲座，考察了相关院校教学实训场所，参观了大众汽车辉腾生产线和宝马汽车总部等现场。通过培训学习，全体团员对德国职业教育模式及其有关情况有了较为深刻具体的认识和了解。

一、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的成因

德国职业教育的最大特点是：成熟的职业教育体制下“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其主要含义，就是政府（行业）监督下企业与学校联合办学，受教育者在行业内是学徒，在学校内是学生，身份“双重”，活动“两地”。德国学生经过中小学9-10年学习并顺利毕业后，就有资格申请接受“双元制”职业教育。在申请过程中，学生首先与企业签订学徒（培训）合同，然后到相应的职业学校报名，并由行会登记注册。在职业培训的三年（有的专业工种两年或三年半）期间，他们一方面在职业学校里学习理论与专业知识，同时，又在企业里跟师傅参加实践提升技能，因而形成了理论与实践结合、学校与企业结合、学生与学徒结合，对接紧密、实践性强的鲜明特征。目前，德国共有375个由国家承认的培训职业，约有180万未满18周岁的青少年在接受职业培训教育。“双元制”职业教育，成为德国职业学校、技术应用大学乃至普通大学应用性专业的办学模式，是职业教育的成功模式，被称为德国经济发展的“秘密武器”。它的形成于发展，有以下主要成因和特点：

(一)历史积淀是基础

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的形成有着很深的历史渊源，是和德国学徒制的历史及手工业和经济贸易的发展史密切相关的。它可以追溯到德国的中古时期，城市手工业和贸易部门组织成“行会”，规定学徒必须接受严格培训，未经培训，任何人不允许从事手工业或贸易。随着技术和经济的发展，对学徒即传授技能又传授知识变得愈加重要，因而非全日制学校逐步发展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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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学校，形成了受培者（学徒）通常每周3-4天在企业培训技能，1-2天在职业学校学习文化和专业知识的“双元制”的职业教育。

(二)法律规范是根本

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具有完备的立法根基。早在1969年德议会就颁布了《职业教育法》，就企业与学徒签订培训合同、报酬、受培者、企业、培训人的权力与义务，政府、行会对职业教育的监督职能，培训的职业、师资、场所条件要求等，作出了明确规定。如企业要承担培训学徒的任务就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要有专门的徒工培训车间和相应设备，要有技术熟练的培训师傅。培训师傅必须是技师，有五年以上工作经验，而且还要到总公司集训四周，经考试合格才能信任。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又先后颁布了《职业培训促进法》、《培训条件》及《青年劳动者保护法》，对职业教育规划、实施、研究、经费、培训的期限、内容形式、考核要求及特殊保护等进行了具体规定。各相关法规立法早，系统、全面、针对性强。

(三)学校齐全是依托

德国的职业预备，开始与义务教育之间或者义务教育完成之后。其实施职业教育的种类很多：
1.强迫职业补习学校。义务教育完结以后，依联邦宪法第一百四十五条，凡18岁以下的幼年，必须入职业补习学校。普鲁士依照1923年法令，凡各地于可能范围内，这种补习教育，都是强迫。普通是3年毕业，每周上课6小时。现在男幼年入此种学校者有80%至90%，女幼年有50%左右。上至政府，下至私人团体，对于此种教育，都及其努力。
2.全时间的职业教育。此种职业教育，修业期1年至3年不等，分低级与高级二种。前者是培养各业的实际人才，后者为已有职业经验的人施以较高深之训练。小学毕业者则进低级，修完中学6年者则进高级。其种类甚多：有关于农林、园艺、畜牧、森林、水产者；有关于建筑、矿业、商业者；有关于家庭事务者。其教员是曾受大学专门训练而富于经验的人。
3.商业专科学校。此类学校与商业的职业学校合并设置，其与中等教育有相当的关联。计共有三类：第一类为商业科技学校，一部分通常附设于实科学校之商业部。第二类是表现建立中学的质性，在布鲁士称商业学校，在图林根称商业专科学校，或商业中间学校。第三类程度较高，在普鲁士称中等商业学校。
4.工业及工艺专科学校。此种学校类别甚多，目的与课程彼此各不一律。其目的通常是训练应用技术人才。如设计者、管理者、工厂监工、工头，以及艺术家与技师等。例如机器制造学校，其修业期间为四学期，其入学资格须受国民学校教育，并曾经4年工厂实习，其目的是造就工厂首领。又有高级机器制造学校，修业期至少5年，其目的在于实施专门的训练造成机器之技师。此外又有建筑工程学校，通称为建筑学校，修业时间为五学期。美术工艺专科学校，修业期间2年以上。类别颇多，不得尽举。
5.农业专科学校。此类学校在布鲁士与南德各邦，近年来进修颇速。有农业学校，以其设于冬令(也称农业冬令学校。修业期包括两冬令，实施全时的通俗农事训练。又有农业专科学校，其程度较高，有时被列入中等学校一类。职业学校之最高级，则为高等工业学校（Technische hochschulen)与高等商业学校（Handelshochschulen)。其程度与大学相等，招收九年制中学毕业的学生。

(四)企业主导是动力

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具有鲜明的企业主导特征，从始至终，乃至培训或就业，都是企业的参与在起主导作用。首先是“合同”主导。学生接受职业教育先要同企业签订合同，由“合同”约定了企业、学生、学校三方的权利义务，确定了培训主题关系，建立了学习培训乃至毕业从业的法定机制。第二是“经费”主导。德国职业教育经费，由各州政府财政承担大约百分之十五，由进行培训的企业承担大约百分之八十五，据统计德国企业平均每年为每个学生支付约七千三百欧元经费，企业承担主要的费用。第三是“培训”主导。学生在三年学习期间，第一年为职业教育，第二年和第三年主要按专业（工种）结合部分产品生产和车间生产进行专业技能培训，在工学交替中一般每周三至四天在企业学习、一至两天在学校学习。无论时间和场所都是以企业培训为主。这种“双元制”教育形式，企业即是培训教育合同的主体，又是培训教育经费的主要承担着，还是培训教育的实施者，当然更是培训教育的最大受益者。企业参与职业教育成为主导力量和推动力量。

(五)质量控制是保障

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具有严格的质量控制体系，简而言之就是行会监管、考核分离、过程监督、标准监控。严格的质量控制是其职业教育富有持久生命力和广泛影响力的根本保障。其质量控制得好得益于：其一是代表政府对职业教育行使监督职责的行会富有特色。德国行会门类齐全、布局科学、覆盖广泛，有关包括手工业、工业、农业、商业、保险业等各行业在内的、根据产业发展分布于各州（地方）的81个行会组织，分别对应着各相关行业企业，联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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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相应职业学校和培训结构。这些行会通过其设立的职业培训委员会，对职业教育进行监督和考核验收，对各种职业和职业培训场所、教师资格等进行审查，对培训计划进行管理，对受培者的合同进行登记、更改或注销。从培训计划管理、到培训过程管理、到考核发证管理，行会发挥着不可替代的政府监管作用。二是培训与考核项分离，制度严谨。培训在校企、考核在行会，训、考分离，监管有规。行会通过其设立的考察委员会，负责对受培者进行理论和实际技能的考核以及证书的核发工作。三是质量标准控制规范有力。在德国职业领域“行会标准”。即“国家标准”。规定所有职业（工种）培训结束后，要通过考试。考试有工商联合会主持，企业与职业学校共同参加。组成考试委员会，考核学徒的实际技能和理论知识，合格者由工商联合会颁发书。这种证书就是就业的依据，在整个西欧都得到承认[3]。学徒只能参加一次预考、两次正式考核，且两次正式考核没有通过则终生不能重学同一职业（工种）。健全严格的监管体系，从制度上规范保证了双元制职业教育健康发展。

(六)从业观念是关键

德国民众的从业观念就是职业资格从业观念。这种对于必须具备职业资格再从业的从业观念，以及由此而来对职业教育的高度认同，是其实施“双元制”职业教育的关键所在。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之所以被社会广泛、深入认同，除了历史传统、法律保障、企业主导等因素外，关键是职业资格从业观念奠定了社会基础。这一职业资格从业观念的形成，与其历史、法规、就业准入制度密切相关，更与其职业教育质量的名副其实、接受职业教育之后所带来的资格能力和从业待遇不同等因素密不可分。在德国“培训就业、资格从业”，是职业领域的普遍规则，是各行各业的从业准则。这一“观念”，成为社会家庭的普遍意识，成为学生、学校的崇高理念，成为推进职业教育发展的关键因素。

(七)职业指导是桥梁

因职业教育发达极速，学生从事的职业极其繁多，职业指导任务繁重又极其重要，联邦职业局应运而生。其任务是沟通合理的经济组织，并分配各业的工作人员，以求国家经济的最高生产力。职业指导的工作，一方面与学校、教员、家长以及工厂工头想联络，指导学生从事适当职业；另一方面供给职业界消息，使学生获得职业。职业介绍中常使用心理测验与智力测验[4]。

二、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对江西职业教育发展的启示

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的形式及成功发展，有其不同的国情、体制、社会背景及历史原因，我省职业教育不可能直接照搬照学，但结合实际，给我们许多有益启示。

(一)大力推进校企合作机制建设

目前，我省职业院校校企合作虽然普遍开展，但开展的广度、深度、力度还很不够，校企合作培养人才还停留于浅表层面。主要表现在：一是企业缺乏积极性，普遍存在学校“一头热”的矛盾；二是工学结合缺乏灵活有效办法；三是政府缺乏引导手段和约束性措施。
要确保校企合作深入开展，需着力建立三个机制: 一是企业主动参与机制。要建立企业主动参与机制首先要建立正常经费提取管理办法，大力贯彻落实《职业教育法》等法规规定的企业按2.5%比例提取职业教育培训经费的政策，对所有企业实行不自行“提取使用”则由政府调节“统筹使用”的措施，促使企业主动实施校企合作等各种形式职业教育，强化职业培训意识，变不舍得投入为主动投入。其次，要建立培训补助资金增长方案，继续加大就业培训、技能提升培训、紧缺人才培训等培训资金补助政策力度，在现有基础上按成本需要对各类培训应翻倍增加补助资金。凡企业自行培训直补企业，凡校企合作培训则直补学校同时补贴企业，凡委托学校培训直补学校并适应给予企业误工补贴。以此调动企业参与培训积极性。再次，要切实解决职业培训管理与就业资金管理职能脱节的现实矛盾，建立职业培训牵头协调有力的培训资金分配管理机制，保证各项补助资金政策向校企合作倾斜。二是政府引导约束机制。一方面，要建立健全政府引导校企合作制度，完善由政府人力资源主管、行业主管等部门参加的校企合作指导委员会，形成指导协调怎么写作的长效机制，对不开展校企合作和不重视职工培训的企业，实行不予提供招聘用工怎么写作、不输送学生就业等惩戒性措施。另一方面，要建立政府约束企业参与培训的措施，要广泛深入贯彻落实国务院和张德江副总理关于“就业一人培训一人、培训一人就业一人”的重要精神，以人力资源保障部门用工执法监察的手段，对企业开展全面深入的用工监督检查，建立“培训就业、资格从业、持证上岗”依法用工常规专项执法监察制度，逐步实现“就业一人培训一人、培训一人就业一人”的目标。三是学校工学结合对接机制。要建立教学衔接机制，大力深化教学改革，根据岗位技能要求完善与企业“四共同”人才培养制度，即共同确定人才培养规格、共同制定人才培养方案、共同开发“基于工作过程”的专业课程、共同创新教学手段和考核办法；要建立灵活学制衔接机制，逐步扩大以学分制为核心的学制改革，消除按企业需求导向灵活开展工学交替教学培训的制度障碍，努力拓展学制教育以外的、适应企业灵活用工的各类短期培训，更加有效满足企业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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