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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洛古勃和西方存在主义作家之比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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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俄罗斯白银时代作家ф.K.索洛古勃在其创作中将世界、上帝和人的相互关系的问题置于存在主义的框架中进行思考。在索洛古勃的作品中,物质世

摘自:硕士论文开题报告www.udooo.com

界暂短的存在无法自我完善,臻于完美。真正的存在必须通过创造因素的参与获得。创造性的存在成为主人公自我追求的终极。本文试图通过对索洛古勃作品的分析以及与萨特、加缪等西方存在主义作家作品的比较,以揭示索洛古勃创作中“存在”的实质。
关键词:存在;创造;永恒
1000-0100(2012)01-0128-04
1 引言
人类在迈进20世纪的同时,强烈地感受到生存与认知的危机。先前的认知根基开始动摇,人不再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是理性的。展现在人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非存在的深渊,世界渐行渐远并物化为与人对立的恶之渊薮。这种同世界分离的情绪在当时俄罗斯颓废派和象征主义者的创作中得到了渐次的反应。同时,类似对世界的疏远感对后来的俄罗斯文学乃至西欧文学的发展无疑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应该说,萨特、加缪的存在主义创作以及舍斯托夫、别尔嘉耶夫的宗教学说就其本质而言十分接近索洛古勃的创作。这种相似性又被解释为哲学问题的共同性或同一性。
2 充满荒诞与恶的现象世界
在加缪的长篇小说《鼠疫》中,叔本华所描写的现象世界屡屡出现。《鼠疫》是一部寓意性极强的作品。小说讲述的是20世纪40年代阿尔及利亚奥兰市突然爆发的一场鼠疫。凶残的鼠疫仿佛是一头毫无理性、无法制服的怪兽,吞噬了众多市民的生命。当鼠疫神秘地隐去之后,人们涌向广场,载歌载舞,欢呼庆祝。然而,灾难并没有就此结束,鼠疫杆菌仍然潜伏在城里,随时准备再度肆虐全城,戕害百姓的生命。“鼠疫”作为恶的象征,永远威胁着人的生存。
在索洛古勃作品中,整个世界同样是服从于某种恶的意志。荒诞与恶无法根除,世间的一切都是虚伪的存在。于是,索洛古勃的主人公成为孤独与绝望的“地下室人”。作家所感受的世界恰似“魔鬼的秋千”(索洛古勃一首同名诗歌)。
在意识到永远失去以往同上帝的联系之后,人感到自己在世界上茕茕孑立。于是,世间的生存变成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游戏和荒唐的表演。在这幕与人作对的戏剧中,人成为命运摆布的玩偶。现行的法律、种种道德准则迫使每一个个体在全人类荒唐的剧院里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任何一种对现实世界法则的反抗都将受到死亡的惩罚。一言以蔽之,人好比是一头笼中的困兽,无法挣脱强束于其身的羁绊:
我们是一群被囚的野兽,
扯着嗓子嚎叫一气。
眼看大门被严严地锁住,
我们却不敢将它开启。
(顾蕴璞2000:4-4)
这就是索洛古勃艺术世界中荒唐的戏剧舞台。这种对世界之荒谬离奇的认识,我们在19世纪存在主义哲学家克尔凯郭尔的笔下同样可以看到。他对读者坦诚相告说:“因为荒谬,所以我才相信。”(刘放桐2000:49)克尔凯郭尔认为个人的存在属于非理性的存在,个人由于始终困扰于负罪感,进而对世界产生出厌恶、忧郁、恐惧和绝望。世界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本来就存在。至于它为什么存在,一切又是如何被幽灵般的游戏颠倒过来,答案则不得而知。正是这一荒唐的情境构成了存在主义的基本实质:生活由于残酷显得毫无意义,人在充满虚荣与虚检测的世界中永远只是一个“局外人”。
如同叔本华在《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中所描述的那样,在存在主义认识中,生活是盲目的,它表现为一种毁灭一切的邪恶的“意志”,同时展示出“现象”世界与“本质”世界的对立。这种“现象”在别尔嘉耶夫那里体现为“客体化”,在加缪那里则呈现为“无”或者“荒诞”。现象世界本身在本质上是一种杂乱无章并极具破坏性的力量。萨特认为,现象世界无所不在,富有侵略性。在其小说《恶心》中,物质世界由一种松软、粘稠状的东西构成。它的出现令主人公历史学家安东纳•洛根丁惊慌失措,不寒而栗:在滨海城市的街道上升起了粘糊糊的雾气,雾霭中似乎马上要发生某种可怕的事情。主人公感觉到周围的世界充满敌意,显现出一股欲吞噬、毁灭一切的力量。世间万物均受制于这一恣意、疯狂杀戮的全能的力量。由此产生的一个存在主义哲学的问题是:“这个世界是否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否确实存在,抑或我们已经死亡?”在这样一个关于恶的命题中,包含了存在主义哲学思考的全部实质。对生活的恐惧来自于对其虚无缥缈和残酷的惊悚。
3 索洛古勃创作中“存在”的实质
绝望和恐惧感充斥着索洛古勃的大部分作品。人的生活仿佛是一根正在慢慢燃尽的蜡烛,死亡最终会把它消灭殆尽。由此得出的结论是:无论生命是否有过,均无法改变充斥于现实世界中的冷酷、黑暗和死亡。这一结论蕴含了索洛古勃创作中关于存在主义的定义。索洛古勃把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形容为一层“坚固的霜”,一种转瞬即逝、虚检测空无的存在。整个大自然乃至世界在索洛古勃看来都要服从这一“邪恶的意志”。犹如萨特的《恶心》和加缪的《局外人》中的主人公,索洛古勃笔下的人物大都对生活充满厌恶和恐惧。在短篇故事《蠕虫》中,小万达时刻感到类似的绝望和惊悚。从灰蒙蒙的街道到凄凉、像是缩成一团怪物的鲁勃诺索夫家的房子,最后到在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凶残的食人怪鲁勃诺索夫夫妇,所有这一切在小万达那里只会使这种感觉变得尤为强烈。男主人弗•伊•鲁勃诺索夫生性粗野。此人的魔鬼特质表现为他对女人的憎恶。当寄宿生万达打碎了他心爱的杯子时,他威胁说要拿鞭子“爱抚”她。之后代替体罚的是一种精神折磨,他不断地恐吓万达说将有蠕虫爬向她的喉咙。渐渐地,恐惧感控制了万达的意识并窒息了她对生活的任何遐想和渴望。作者着重描述了万达与周围世界的格格不入。在万达看来,世界充满了形形式式丑恶的人及万物。通过万达的形象,索洛古勃描绘出一个他所爱怜的孤独、不幸的孩子。这种孤独表现在被上帝抛弃和绝望的感觉中。索洛古勃认为,这些不幸的人甚至连上帝都不会将爱怜降到他们的身上。小说中,天使飞过不幸的万达身旁,飞向幸福、快乐的人们。“只有死亡才能结束万达的噩梦”。
在索洛古勃的长篇小说《沉重的梦魇》中同样可以看到对生活的厌恶和反感。阴霾的生活之路崎岖蜿蜒,一望无际,肮脏、偏僻的外省小城好似一只正在蠕动的爬行动物,抛出一张具有极强吸附力的丝网在吞噬着人们的灵魂。这是一个蜘蛛网般的世界,一个刽子手横行的城市,其宗旨是要消灭所有不幸的人。乌烟瘴气的街道上,脏兮兮的土灰色房子的窗户支离破碎,红砖砌成的一幢幢建筑物反射出昏暗的光霭,树木在一团团灰色的尘埃中艰难地喘息着——周围一切都使人产生无法遏止的厌恶,到处充斥着死亡,恰似魔鬼留下的一处处印迹!
在索洛古勃看来,在荒诞的世界上对生活寄予希望是荒唐的,主宰世界的是小说《野兽般的日常生活》中所体现的宿命。主人公任何向命运挑战的企图最终均注定要失败。在生活注定的归宿中,映射出的是某种游戏人生的概念,其本质蕴含在加缪“西叙福斯劳作”这一独特的存在主义隐喻中。加缪试图通过西叙福斯神话建立起某种思想与价值体系。西叙福斯每一次把巨石推往山顶,石头注定都要滚落下来。不仅如此,滚动的石头还裹挟着致命的危险。西叙福斯神话表明:主宰人的将不是神的意志和旨意,而是无所不在、无所不灭的多舛之宿命。在索洛古勃和加缪的笔下,这一形象的比喻折射成全人类游戏人生的基本法则:人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生活与命运;人只是某种无形力量股掌之间的一只玩偶。加缪否定有作为某种统一因素、最高第一原则的神的存在,而索洛古勃则直接把上帝同最初就敌对于人类天性的魔鬼视为同一。正是这种与上帝的疏远使得索洛古勃得出生活毫无意义的结论。索洛古勃作品中的主人公时时感觉到自己被上帝抛弃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他们在同现实的冲突中,无力改变任何东西,命运的重负使他们在人生的旅途上步履艰辛,难以为继。在《沉重的梦魇》中,主人公罗金深感自己的生存缺乏坚固的根基,所期待的另一种更美好、更理想的生活同样毫无意义。“某种凶恶的命运牢牢地攫住了罗金的思想,仿佛是某种敌对于他的力量压抑着他的意识”。
4 索洛古勃和萨特、加缪的“异”与“同”
萨特和加缪对存在主义的理解与索洛古勃对世界的感受极为相似。萨特在小说《墙》中强化了死亡不可避免性的基调。作者将小说的人物置于一个被处以死刑的特定环境中,三名身陷囫囵的死囚暴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他们犹如困兽般地相互仇恨,而相同的命运又把他们连结在一起。在死亡面前,他们体验到了焦虑、恐惧与绝望。萨特通过这一富涵哲理性的情境揭示出人的普遍生存状态。如同加缪一样,萨特否定上帝的天意,上帝被彻底消灭,成为空无。人与人的关系被概括为“他人即地狱”。日常现象在作品中表现为具有普遍意义的恶,人在日常生活中失去了“自我”。萨特把这种荒诞提高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索洛古勃的创作让我们看到了与萨特相似的对世界的感受。在短篇小说《野兽般的日常生活》中,动物魔幻的面具尽显世界之恶:“一张令人厌恶、带着神秘冷酷面具的面容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阳光下。在人们的言行和决定中,不时露出它那可憎的形象……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那些野兽般的吼叫……如同散发着魔力的召唤,在俄罗斯的上空弥漫开来,并且化为一桩桩可耻的勾当。在逝去的往事中,很少能看到比这更为恐怖的事情了。整个生活为野兽般的气息所戕害……”《恶心》中的洛根丁所感觉到的正是这种野兽般的气息。有一天,当洛根丁在海边想要拾起一块石子击打海面以溅起水花时,他突然体验到一阵“恶心”。当洛根丁搜肠刮肚要找到一个词来表达他的感受、理解他的存在和生活时,他所想到的唯一的词就是“荒诞”。洛根丁发现,我们的价值观如果未经不断的破坏和重建就会固化。在索洛古勃和萨特的主人公意识中,均发生了人格的解体、世界的分裂。这种人格解体来自于同世界联系的中断,是主人公意识分裂的必然结果。
在荒诞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成了“局外人”,世界不再属于人,而分裂成相互封闭、支离破碎的一个个空间。人与人无法相互沟通理解,彼此间仿佛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同时,荒诞的世界也使人的心灵发生裂变。在加缪的《局外人》中,主人公默尔索对周围世界发生的一切均无动于衷:母亲的辞世、女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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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自己犯下的死罪,他都能超然处之。《局外人》写的是人在荒谬世界中孤独无援,身不由己。默尔索无法理解他周围的人。检察官同样无法理解“局外人”的行为,他试图在道义上审判这个人。然而,论据越多,判决就越显得荒谬。在检察官与被告之间,仿佛出现了一座无法拆除的高墙。默尔索犯罪的情境极其荒诞,犯人是在一种未知力量的控制之下,受到太阳的影响才犯下了杀人罪。于是,太阳成为导致戏剧般宿命因素产生的力量。正是这一魔力把他推向了荒诞的边缘。而促成犯罪的初因恰恰是主人公与周围世界的隔离。人只是在这种分离与疏远的边缘上才能真正获得悲剧般生存的体验,进而洞析生活的真谛。认知的道路演绎成死亡的路径,只有在死亡降临时才能感受到自由的存在。真正的自由隐藏在对主人公短暂生命的意识中,“局外人”对日常生活进行反抗的原因皆出于此。
我们在索洛古勃的艺术世界里看见了同样的情景。在《沉重的梦魇》、《卑劣的小魔鬼》、《一个孤独人的日记》和《腐烂的面具》等作品中,均描述了同样模糊的生与死的界线。“生最终就是通向死的路径”,索洛古勃和西方存在主义作家作品因此获得了某种相似性。世界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为恶的意志所创造。从这种荒诞中产生了存在主义的反抗。
在加缪的笔下,默尔索令人愕然的抗争是对破坏道德准则的荒诞进行的反抗,以维护人类共有的尊严。索洛古勃作品中的反抗则具有更为离奇的性质。在短篇小说《饥饿的反光》中,主人公对招聘人的攻击无丝毫动机。但正是这种偶然的逢场作戏使主人公的行为脱离了社会规定的程序。悲剧性的结尾展示的是主人公以对抗荒诞,最终获得胜利。主人公摒弃了最后的幻想,他终于明白:惟一的真理就是挑战生活。无任何犯罪动机的行为表明了主人公的内心“自我”和潜意识的反抗。这种抗争来自于意识深处,来自于对生活中的伪善和不公正的否定。在抗争中展示出的是存在主义的真谛,抗争使人不再茕孤:“我反抗,故我们存在。”反抗把人推向了存在主义的世界,真正的自由在人与世界分裂的边缘产生。在“边缘化的状态”下,人选择了自由。加缪写道:“死亡具有了惟一的现实性,它是一切游戏的终结。死亡之手让人惊悚,但同时也给人以解脱感”。(KaMm 1990:56)自由在所有的希望成为泡影之时降临,惟有此时才会真正发现其本质。整个生活只是死亡的序曲,死亡中所包含的正是某种自由的起点和存在主义的真谛。
对于萨特和加缪来说,荒诞之外不再有其他东西。他们泯灭了对永恒生活的希望,这便是加缪和萨特描写“荒诞”的目的之所在。相反,索洛古勃的存在主义思想进发于人同死亡发生的冲突中。死亡构成一道边缘界线,界线之外是另类生活。索洛古勃的主人公寄希望于一种可以摆脱尘世间荒诞的永恒的生活。同时,索洛古勃消灭的不仅是对尘世的希望,而且还有对上帝之善的希冀。然而,索洛古勃并不否定对另一个世界的期望。上帝在他看来,最终是存在的。他否定的只是通常意义下的上帝的善,即哲学家和思想家们所津津乐道的“良知”。对索洛古勃来说,向自由的突破意味着从尘世的生存向另一种存在的转折。知识的源泉在于对神的本质世界的神秘洞察之中。上界在作家看来是神圣的,其中蕴含着真理。索洛古勃生命观的实质是在向永恒世界说“是”的同时,对形而下世界坚决地说“否”。索洛古勃在《魏尔伦诗选•序》中写道:“在诗歌创作中,我认为有两种趋向:一种是肯定的、讽刺的,对世界说‘是’,从而揭示出生活的与生俱来的矛盾性;一种是否定的、抒情的,对这个世界说‘否’,从而创造出另一个世界,一个所期待的、不可缺的、不可能离开对这个世界的彻底改造的世界”(转引自郑体武2001:121-122)。在索洛古勃的整个创作过程中,他对永恒存在的渴望始终如一。作者在诗歌和小说中对世界与人作出了总结,其中真正的存在和创造生活的愿望被表达得尤为强烈。
在荷马的《奥德赛》中,俄底修斯经过不懈的努力,最终重返家园。他努力争取的是一切物体在天地间的和谐、归附和共存。同样,在这一意义上,索洛古勃呼唤着像希腊神话中冥河上的艄公卡戎一样去追求真理:
大船象征着死亡和回归。经过漫长的漂泊和与风浪的搏斗,大船终于要返航回归到最初的源泉。诗人在永恒的回归中获得了宁静,在永恒的气息中领悟到真正的存在,在自身中找到了追求永恒和生存的真谛。惟有这样方可获得生活的真正意义。“本我”最大的愿望以及对存在的追求导致了生物世界的分裂。在分裂的边缘上,“本我”滋生出走进存在,成为类似上帝的存在的愿望。索洛古勃的主人公通过创造性活动,突破荒诞世界的种种限制,创造着甚至对上帝而言都是前所未有的世界。
5 结束语
“对于俄罗斯作家来说,人不仅是自然的存在物,也是一切实存和宇宙的中心。”(刘锟2011:120-121)索洛古勃同萨特、加缪等存在主义作家在创作中将世界、上帝和人的相互关系的问题置于存在主义的框架中进行思考,在人的内心世界和惟一的“本我”中寻找存在的根源。基于这一根源之上的富有创造力的个体与普遍的荒诞、绝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存在主义哲学为我们揭示了存在的形而上的根源。索洛古勃创作中的存在的实质只有在具有通灵论的神秘创造中才能获得。对世界和人生的存在主义认识是索洛古勃创作中的一个主要特征。从这个意义上说,索洛古勃是俄罗斯现代主义思潮的先驱之一。作家在诸多方面率先进行了其后在20世纪被称之为“存在主义”的哲学探寻。同时,存在主义作为20世纪哲学中一股独特的思潮也表明哲学思想与文学创作始终具有文化传承上的联系。
责任编辑 薛恩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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